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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章 贺淼(1/2)

苏婷出月子后,给慢慢取名这事也被提上了日程。

不过苏婷没催贺东川,这年头多是要上学,才去上户口的孩子,慢慢才刚满月,她觉得至少还能给他一年时间取名。

但王姨很着急,她是老思想,觉得不能到满月酒那天,慢慢都没个正经名字,一天两次地催贺东川赶紧把名字定下来。

贺东川也想赶紧把名字定下来,这天晚上,又来征求苏婷的意见。

苏婷很头疼,给闺女取名,她当然很上心,但贺东川这人吧,在别的事情上果断,在这件事上却很犹豫,他自己拿不定主意就算了吧,还特别挑剔,总否定别人的提议。

只是在否定苏婷的提议时,他比否定贺父提议更委婉,只说“我觉得这个名字不太好/不太合适”,或者“你要不要再想想”。

每次苏婷都想锤爆他的头。

几次后苏婷就学乖了,再也不对闺女名字发表意见,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了他。

结果大半个月过去,兜兜转转,他还是问到了苏婷这里:“这几个名字,你觉得哪个好?”

看在他列出了名字,自己只需要挑选的份上,苏婷态度有所松动。她觉得这些名字都是他自己看好的,选哪个他应该都没意见了吧?

毕竟是亲闺女,叫什么苏婷也是很在意的,便决定帮他参考参考。

贺东川一共列了六个名字,有单纯寓意很好的字,比如珏,比如曦,也有从古诗词里选的,比如清芷,比如韫玉,听着都不错。

苏婷觉得哪个都行,不过她还是认真思考了一番。

曦字虽然好听,但太难写了,她怕闺女上学后写名字写到哭,韫字也一样,而且韫玉这名字不能深想,听多了总觉得像孕育。

考虑过后,苏婷指着珏字说:“就这个吧,好听,好写,寓意也好。”

贺东川从苏婷手里接过写了名字的纸,琢磨起来:“一个珏字是不是太简单了?寓意也不如曦字大气。”

“那就叫曦。”

“但你刚才不是说了,名字还要好写,曦字笔划太多,写起来太麻烦了。”而且他现在看着,也觉得这个字写紧凑了容易看不清楚,写松散了不太好看,太考验刚上学的孩子了。

“叫清芷也不错。”

“这两个字合在一起寓意不错,但分开有点普通。”

“谁喊名字会分开喊?”

“清清,芷芷,这么喊不是很正常?”

苏婷深吸一口气,继续给贺东川提参考意见:“那这个呢?”

“唔,也不太好。”

“这个?”

“好像不太好听。”

苏婷伸手,指向最后一个名字:“这个总行了吧?”

“韫玉,听起来是不是有点怪?”

苏婷拳头硬了,将写了名字的纸往床上一拍:“你到底想怎么样?名字是你自己圈定的,我选了你又觉得不好,你到底是对名字有意见,还是对我有意见。”

“我是对名字有意见。”贺东川连忙表示,“要不我再斟酌斟酌。”

苏婷冷笑:“你再这么斟酌下去,到慢慢上学这名字也定不下来。”

她算是发现了,取名这事就不能指望贺东川。

虽然她觉得取名这事不着急,但他隔三差五拿几个名字来让她选也够要命的,容易影响夫妻感情。

不能这么下去了。

苏婷说:“名字我来定吧。”

“你有想好的名字?”贺东川是很愿意听苏婷意见的,当然,听了之后会不会表示反对,就不一定了。

苏婷冲他翻了个白眼,她之前想好的名字早就被他否定了!

人总有

种从众心理,苏婷也不例外,明明那些名字也是她冥思苦想出来的,但被否决后,再想起那些名字,她也开始觉得这不好那不好。

不过没关系,怎么说她也是个文化人,不就是取名吗?她可以!

好吧,还是有点难的。

主要是见多了贺东川的挑剔,搞得她现在想名字总有点畏首畏尾。

苏婷想了一个晚上,和一个白天,到第二天吃饭时,才在饭桌上问:“你们觉得叫贺淼怎么样,三水淼。”

贺焱脑袋转得飞快:“妹妹是三水淼,我是三火焱!”

王姨一听就说:“这名字好,一听就知道和小焱是兄妹。”

只有贺东川持不同意见:“这名字是不是太……”

苏婷打断贺东川:“说好了名字我来定,你现在只有表决权,和王姨、小焱一样,我们来投票,赞成票多,慢慢大名就叫贺淼,赞成票少,就再定。”

贺东川:“……”

他觉得这票没必要投了,只看刚才王姨和贺焱的态度,结果肯定三比一。

贺焱则很激动:“我也可以投票吗?”给妹妹取名这么大的事,投票权乍然落到头上,他有点飘飘然啊。

“你是我们家的一份子,当然可以投票。”苏婷肯定说道,“那现在我们投票,赞成慢慢大名叫贺淼的请举手!”

苏婷话音刚落,贺淼就把手举了起来,而且不止一只手,连人都站起来了,嘴里还嚷嚷着:“我我我!”生怕妈妈算票的时候把他给漏了。

“贺焱一瞟,”苏婷说着也举起手,“我一票,王姨也一票,现在,不同意慢慢大名叫贺淼的举手。”

贺东川已经放弃抵抗,没举手。

“三比零,”苏婷鼓掌定音,“就这么定了,以后慢慢大名贺淼。”

……

慢慢名字刚定下来,转眼满月酒就到了。

虽然满月酒当天,照贺东川说的请了人帮忙做饭,但他们要忙活的事依然不少。

请来的军嫂只管做饭,菜单得由他们自己来定,当天需要的食材也需要他们自己买,青菜还好说,提前两天备也行,肉类海鲜类就不行了,天气热放不住,只能当天准备。

因为怕当天匆匆忙忙有疏漏,贺东川特意提前跟海鲜供应站和肉铺的负责人打了招呼,预付钱款让他们帮忙留足够的海鱼和猪肉。

平时这些单位的负责人是不管人情的,海军大院这么多住户,说起来都是领导,这个让帮忙留肉,他们留了,那下一个来让帮忙,他们帮不帮?不帮吧得罪人,都帮吧肉不够,干脆一视同仁。

但他们也不是全然不管人情,像谁家有喜事,要办酒,他们还是愿意通融通融,给行些方便的。

通常这些时候,去买海鲜和猪肉的人走了空也不会太气愤,谁家都有特殊情况不是?

虽然请了人帮忙留海鱼和肉,但他们不负责送货到家,得苏婷他们自己去拿,所以当天他们起得很早,简单吃过早饭,就带上推车去拿海鲜和肉了。

他们要拿的大头是海鲜,原因也很简单,猪鸡鸭肉都要票才能买,肉铺每日供应也少。海鲜就不一样了,平川岛临海,岛上就有渔业大队,没有供应限制,虽然价格普遍比用票买的猪肉贵点,但夫妻俩都想把满月酒办好,在这方面很舍得花钱。

他们定的菜单,一桌十二个菜,有一半是海鲜,蟹肉煲、油爆虾、红烧马友鱼、辣炒花甲等,每一道都是重头菜。

猪肉则要了五花的,因为量不够多,定下的菜品是红烧肉炖土豆。另外买了几斤猪大骨炖骨头汤,这也是不要票的,所以猪大骨上面的猪肉被剃得很干净,再加一道油爆肥肠,这桌酒席就能办得很体面了。

因为他们要的量大,海鲜

都是整盆端出来的,贺东川借来的推车虽然不小,但一趟挺多载两盆海鲜回去,再加上猪肉下水,他们来回跑了好几趟。

来帮忙的军嫂也都早早到了,看到他们回来,都手脚麻利地帮忙卸东西,该洗的洗,该刷的刷,该泡水任由吐沙石的泡上水,迅速进入忙碌状态。

王姨没闲着,她是家里的大厨,这次也主动揽了做饭的活,跟着一起洗洗刷刷。

贺东川则有别的忙,他们这次请的人多,来吃酒的又都拖家带口,他们至少得准备十二桌酒席。

办酒席不是说光有菜品就行,还要准备桌椅,他们自家就一张桌子,椅子共六张,有两张还是苏婷穿来后找人打的,另外十一张桌子和差的椅子,肯定只能找人借。

但这年头绝大多数家庭,家里就一张饭桌,有些还只有一张小饭桌,所以他们没办法提前去别人家里搬桌子,只能跟人说好,酒席当天上午去搬,中午吃完酒,立马给人送回去,才不会耽误他们自家吃饭。

所以海鲜肉类搬回来后,贺东川还得去搬桌子,贺焱爱凑热闹买,也屁颠屁颠地跟帮忙了。

苏婷本来也准备去,但又不放心慢慢,见他们都有事忙,就回了房间守着闺女。

也是她回来得巧,刚进房间,慢慢就哇哇哭了起来。

苏婷早上起来后,第一件事就是给慢慢喂奶,知道她没那么快饿,所以直接去摸她的屁股。

果然是尿了。

确定慢慢为什么哭后,苏婷没急着给她换尿布,而是先去浴室兑热水,找出她用的毛巾,扔进盆里端到主卧。

将水盆放在凳子上,苏婷才抱起闺女,动作轻柔地给她扯出尿布搭到床尾,再抱着她拧出毛巾,一点点地给她擦拭屁股。

擦干净后,等慢慢屁股干了,苏婷才从梳妆台下面的抽屉里翻出新尿布给她换上。

换上干净尿布后,慢慢觉得屁股清爽许多,当然,她是没那么想法的,只是止住了眼泪,冲苏婷咯咯笑起来。

慢慢眼睛大,笑起来眼睛弯弯的,瞳仁漆黑,倒映着亮光,很有感染力。

苏婷跟着笑起来,轻声问:“慢慢,你认不认识我呀?我是妈妈呀。”

“我是哥哥!”

身后冷不丁响起贺焱的声音,苏婷转过头,就看到他趴在门边,正往里探头,不由惊讶问:“你不是去搬凳子了吗?”

“对啊,我拿到凳子就回来啦。”贺焱点头说。

“那你爸爸呢?”

贺焱说:“爸爸还在后面,好大的桌子,他一个人拿不了,要找人帮忙。”

他们借的都是跟家里饭桌差不多大的桌子,单说重量其实还好,贺东川一个人能扛起来,但桌子比较大,还有四只脚,一个人就不太好扛了。

正说着,外面传来嘈杂声,贺焱转身跑出去看热闹,没一会,苏婷就听到了他的惊呼:“爸爸好厉害!”

苏婷听得好奇,抱着慢慢也出去看。

一出去,苏婷就看到贺东川和石成两个人,抬着两张桌子,并若干凳子从姜家走过来。

因为上面一张桌子是倒着放的,四只脚竖得老高,凳子也都四脚朝天放在桌子上,看起来的确有点壮观,回来一路吸引了不少小朋友,跟在后面蹦蹦跳跳的,热闹得很。

慢慢也爱凑热闹,看到这景象,两只手挥舞得更起劲,嘴巴还“呀呀”叫唤着。

贺东川本来是背着身子倒着进来的,没看到母女俩,但他耳朵尖,从吵吵嚷嚷的声音中准确分辨出闺女的声音,转头看了眼。

这一看,他眉眼就扬了起来。

等放下桌子,话都没跟石成说一句,就走到了苏婷面前,伸手捏了捏闺女脸颊:“慢慢醒了?”

慢慢

挥着手去抓爸爸的手指,嘴巴继续“呀呀”叫唤。

贺东川直接把“呀呀”当成爸爸,乐呵呵地说:“爸爸在这,爸爸在这。”并扭头跟石成炫耀,“我闺女会叫我了。”

“扯淡!你闺女喊的明明是呀呀。”石成心想他又不是没耳朵,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是这么张口就来的。

贺东川一脸理所当然道:“这是因为我闺女小,吐字不清楚,她喊的肯定是爸爸,算了,跟你这种没经历过孩子婴儿期的人说不清。”

石成媳妇是四年前他升上副营后来随军的,当时他家里俩孩子一个七岁一个四岁,此前他们一直聚少离多,所以他的确没怎么经历过孩子的婴儿期。

媳妇来随军后,石成倒是有心在要个孩子,这年代的主流思想仍是多子多福,两个孩子,有点少。但可能是没那么缘分,四年过去了,老三仍没有消息。

听着贺东川强词夺理的话,石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:“是是是,你闺女最聪明,一个月就知道喊爸爸。”

贺东川自动忽略了他话里的嘲讽,一脸自得:“那当然。”

石成:“……”他跟奶爸没话说。

闺女难得醒过来,贺东川就不太想去搬桌子了,支使石成继续干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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